蜜露香·上【暗恋成狂年下叽x钓系腹黑美人羡】双洁He无三观-当前热点

哔哩哔哩 2023-05-05 02:11:09

云梦·莲花坞

今天是莲花坞江少主江澄的弱冠礼,江家特地邀请了所有亲朋好友和一众交好的家族。宴上,江宗主还当众向宾客慎重介绍了未来儿夫魏婴,言语间似有今年替他们举办大婚的意思。


(资料图)

宾客们都纷纷笑着举杯祝贺,背地里却有不少猜疑。

“原来那就是江少主传说中的未婚夫,果真是个美人,与江少主站在一起挺般配的。”

“听江宗主这意思,这门婚约不但作数,还将举办婚礼了?”

“欸,这突然说要履行婚约,有没有感觉怪怪的?这婚事拖了这么久,魏婴都二十二了吧?大家还以为婚约作废了呢……”

“虽说夷陵魏氏八年前被仇家灭门,只留下这么一个坤子,但破船还有三斤钉,魏婴身上应该还有几分余财吧?”

“这我倒不赞同了,莲花坞家大业大,倒不至于贪图魏氏本就不多的家产,江宗主一向诚信守诺,之前未提婚事,是当年魏氏出事,魏公子死里逃生后卧床两年多,加上要为父母守孝。如今江少主行了弱冠礼,自然到了成家时候。”

“哈哈,江宗主讲义气,大伙儿都知道。只我看江夫人并不如何高兴啊,反倒一直对她旁边那个姑娘言笑晏晏。”

“这也正常,若是魏氏还在,魏婴家世足够匹配江家,可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,就给不了江少主什么助力了。毕竟这些年江家里外也不算和平……”搭话的人点到为止。

“至于那个年轻女子,是江夫人几年前认的义女仇姑娘,听莲花坞的下人说,江夫人对她极为宠信。”

“原来她就是那个福女?”

“什么福女?”

“你居然不知道?青云观前观主曾批命这个仇姑娘身上福运深厚,还能惠泽他人呢!”

“真的假的?”

“肯定是真的,要不她一个小家族的女儿,不但能跟蓝氏的二公子定亲,还做了莲花坞家主夫人的义女?”

“嘶!难怪出了名不爱交际的蓝二公子今日也来了,肯定是为了未婚妻的面子,咦?蓝二公子呢?”

“好像出去了吧?”

这边,魏婴觉得胸闷,脸色也有些苍白,便小声与江夫人告罪。江夫人当即露出些许不满,仇烟织却帮忙说了一句:“魏公子可还好?许是宴席酒浓,义母,这里有我陪着您,不如让魏公子先去休息一会。”

有她说项,江夫人也没再说什么。魏婴看了仇烟织一眼,她报以善意一笑。他点点头,又扫向江澄那边,见对方正被客人拉着举杯同饮,根本无暇他顾,便直接转身离开了。

“他这孤傲的样子是摆给谁看?”江夫人看魏婴宴上一直未见悦色,待江澄亦是冷淡至极,不免更生气。

仇烟织注意到魏婴望向江澄的那一眼,微微一笑才柔声开解:“义母别放在心上,魏公子家中遭受巨变,心中难以释怀也属正常。”

“我和你义父够体谅他了,这些年不缺他吃、不缺他穿,还同意阿澄娶他,他还想怎样?我们江家又不欠他!”江夫人想到自己跟儿子因魏婴三番两次闹的矛盾,冷笑一声:“他这副目下无尘的模样,待人接物连你都不及,如何做得好未来的宗主夫人?若不是你义兄非他不娶……”仿佛才察觉义女面色尴尬,她瞬间转为笑脸:“还是你贴心,这两日帮了义母不少忙。对了,蓝二呢?他这两年不是闭关修炼就是在外夜猎,你们未婚夫妻好不容易见一面,可要好好培养感情……”

“能帮义母的忙,女儿高兴都来不及呢!”仇烟织装作四处搜寻一遍,笑容不浓不淡:“蓝二公子好似不在宴上,或许出去了吧!”

“蓝仇定亲好几年,怎么你们两个还是那么冷淡?听义母一句劝,莫要学魏婴那套做派,江澄是性子好,才日日受他冷脸,这乾元该哄还是要哄,否则一不留心,便会被外头那些小妖精勾了魂。”江夫人可听了不少闲话,这蓝二闯出的名头越来越大,行情也越来越好了。

“魏公子的确清冷了些。”仇烟织笑了笑,“蓝二公子是高洁君子,蓝氏规矩森严,概不会如此。”

“乾元都是一样的,偏偏我那个蠢小子不知被魏婴下了什么蛊……”江夫人的话被突然走来的江澄打断:“母亲和义妹在说什么,我唤了几声都没听到?”

“义兄。”仇烟织赶紧福身一礼。

其实江澄听到了些许碎语,故作不知罢了。江夫人自然不会看不出他眼里的不高兴,勉强转了话题,“在跟烟织说起蓝二呢?你可见到他人?”

江夫人微僵的表情,仇烟织瞧得十分细致。义母的烈性啊,她再熟悉不过了,对方火气一上来,对江宗主都是不留情面的。只是魏婴当年受过伤后身体虚弱许多,动不动就生病,平时极少在人前露面,身边又还留着几个魏家忠仆,江夫人也不好直接找茬,似是而非的难听话却是说得不少。

“蓝二?方才还在的……”江澄左右张望一圈,发现魏婴也不在,“娘,阿羡呢?”

江夫人语气不好:“他刚才说不舒服,就回去了。”

听闻魏婴不适,江澄显而易见地急了:“他不舒服?我得去看看!”

江夫人冷脸:“他又不是小孩子,会照顾好自己,再不济有一堆下人在,你作为少主,怎能丢下客人跑了?”尤其那几个庶子庶女都在围着各家贵客转,两相对比,岂不是落人话柄?想到自己为了儿子不停筹谋,就怕他少主地位不稳,正主却为了魏婴‘不务正业’,江夫人更恼火了!

仇烟织忙道:“义兄莫急,我看魏公子未有大碍。义母,义兄都忙了一日,方才更喝了不少酒,不若陪我出去寻一下蓝二公子,正好也散散酒气?”

江澄知道她是给自己台阶下,感激地朝她笑了笑,不等江夫人同意便道,“是了,蓝二那小子怎么把未婚妻丢在这儿人影都看不到?娘,我陪义妹去找他。”

江夫人眉梢都夹着嘲讽,知道拦不住,“难得你对烟织如此体贴,哼!”

“儿子很快回来。”江澄乖笑两声,带着仇烟织出了厅。

魏婴习惯性地无视了身后那些嫌弃,面无表情地出了大厅,出去后却没看到等在门口的魏宁,左右环顾一圈,注意到有个流里流气的醉客要过来搭话,便径直往一边走了。

因为这些年莲花坞实力有所衰退,加上温氏虎视眈眈,这次江澄的结冠礼江家有意大办,所以请来不少客人,这人一多难免良莠不齐。而魏婴自魏家出事,容貌又越发出众,寄人篱下又不想招惹是非,这些年便慢慢养成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忍性子。故那个喝醉的乾元一路追来,还在僻静处抓住他欲图不轨时,魏婴的确慌了。

那个流氓抓住他不敢大声呼救的心理,动作更加放肆,捂着他的嘴巴直往小树林里拖,魏婴闻着他掌心一股又腥又腻的古怪味道只觉浑身发软,压下心慌拼命挣开对方的手,冷声威胁,但这对借着酒意起了色心的男人来说毫无威慑力,“小美人你别怕,我不对你做什么……别喊,你要是真把人叫来了,可不是小爷吃亏。”

“你说你要是没勾引男人的意思,往这么黑的地方来做什么?”

“我这是在帮你,你看你都二十多了,没人疼爱,潮期肯定难熬,不如我帮你疏解一二……”

魏婴正要往他下边来一脚,那些下流话却戛然而止,眼睁睁看着对方翻着白眼倒地昏了过去,他当即抖着手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朝暗处冷呵:“谁!出来!”

“魏哥哥……”蓝湛一席白衣从昏暗林中踱步出现,看着地上那个酒气熏天的男人眼里闪过一道冷光。“你没事吧?”

“是你……”魏婴手里的树枝抖落在地,“我没事,蓝二公子怎么在这里?”

蓝湛看他强装镇定,实则吓坏的样子心疼不已,又因他口中生疏的称呼黯然,但他知道魏婴的骄傲,微微低头道:“席上太闷,出来走走。”没有说自己是准备回席时,听到有人说魏公子往这边走了,才故意过来的。

魏婴闻言没再说什么,此情此景,他也不知该说什么,便捂着胸口咳了两声,一时头晕眼花。

蓝湛上前两步:“魏……魏公子,夜风太冷,我先送你回去吧!”

魏婴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人,“他呢?”

“你放心,这里交给我处理,不会让他乱说话。”

魏婴抬眸看他一眼,“好。”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。蓝湛等他走出林子,才冷声吩咐:“把人丢进莲花池,天亮前不要让人看见。”

蓝家暗卫将人扛起,悄声离去。

蓝湛默默跟上去,魏婴突然回头:“蓝湛,你能帮我去找魏宁过来么?”

蓝湛眼神先是亮了亮,又有些疑惑,不过他很快发现原因——不知是魏婴用力挣扎还是刮到灌木,他衣服的袖子撕开了一个大口子,很多显眼地方也变得皱巴巴的,这样一路走回去,就算再怎么小心,也不可能避开所有下人。

蓝湛想了想,指着附近一处客院:“与其花时间找魏宁,不如我直接去帮你拿一套新衣服过来?”

魏婴察觉自己越来越不对劲,无奈应了:“再帮我取个清心丹。”

蓝湛一愣,才发现魏婴脸颊眼角一片红,他不敢再看,很快去找来东西。轻轻敲门,房里头却毫无回应,蓝湛一急立即破门而入,“魏婴!”只见魏婴衣衫不整地趴在床边,整个人已经意识不清。

蓝湛赶紧把人抱起来放在床上,魏婴嘴里开始呓语,声音甜媚丝丝入骨,听得他喉咙发紧,赶紧倒出一枚清心丹塞进对方嘴里,又喂了一些水:“魏婴,这是清心丹。”

魏婴却挣动不止,水没喝几口,还被清心丹噎得一阵低咳,最后把它咳了出去。

“冒犯了。”蓝湛看魏婴不停撕扯着衣服,大半个雪白胸脯都落入眼底,再下去如何能忍?带着一份私心,他张嘴含住一颗清心丹,抬起对方的下巴,用舌尖轻顶了进去。

“呜……”魏婴却开始索取更多,热情无比地接纳他的唇舌,心上人的邀约令蓝湛难以自持,几乎在瞬间将他的自制力粉碎。蓝湛一边抚着魏婴发烫的侧脸和光滑的肩膀,一边擒住那柔软唇瓣吮得无比红肿。

“嗯~”魏婴的低吟让蓝湛勉强寻回了一丝理智,他猛地睁眼,魏婴软成一滩水躺在身下,可眼神却纯真无辜地看着他,像个懵懂的孩子……

蓝湛羞愧难当,慌张拉过被子盖住魏婴雪白的身子,“对……对不起……”

魏婴却又热情缠上来,潮期让他失去了所有理智,“我要,给我……”

“不行,不行,魏婴你忍一忍,很快就没事了。”蓝湛想打晕魏婴,但对着他那张娇媚的脸和依赖的眼神,又下不了手。

魏婴拉下他那只抬高的手,直接张嘴含住了拇指,眼波流转。

“你!”蓝湛好似受了惊吓,忙不迭抽出手要离开,猛一起身却腿软倒了回去,呼吸也粗重起来。

这时再察觉不到有问题,他就真的蠢了。魏婴的手又摸了上来,蓝湛这次却狠心出手将他劈晕过去,又拿茶水浇熄屋里的香炉,武力值不低的他已隐约听到不少人声。有人往这里来了!

想到魏婴,蓝湛毫不迟疑地在自己几处灵穴上接连按下,脸色霎时变得清灰,力气却恢复大半,把嘴角洇出的血迹抹去,他冲到床边将魏婴的衣服整理好,用薄毯一卷,就在外头人要推门进来前抱起人从窗边跳了出去。

要在别人发现前把魏婴送回去……蓝湛小心避开行人,赶往魏婴住的鹤顶阁。刚跳进院子,却惊闻江澄疑声:“蓝忘机?你来这里做什么?”

被裹住的魏婴忽然发出一声嘤咛。

蓝湛定睛看去,一男一女正坐在庭院中,江澄此时已一怒而起,“你怀里,抱得是谁?”他闻到那熟悉的信香,却无论如何都不想相信!

“忘机哥哥……嘶~”仇烟织的茶杯一歪,热茶烫手,没拿稳落在地上碎得到处都是,“你们……”蓝湛脖颈上的吻痕还有魏婴一身越来越浓的信香,她受到了不小打击,“你、你和魏公子……你们……”

“烟织,你没事吧?”江澄听到声音回身握住她的手腕,怒呵:“别动!你皮肤都红了。”

裹挟着怒火的关心,到了旁人耳中已成了责怪。外头的下人闻声进来,看清这一幕全都忐忑地退了出去。

仇烟织好像全都无动于衷,只痴痴看着未婚夫,似在等一个解释。面对未婚妻的泫然欲泣,蓝湛显然并没什么波动,仍抱着魏婴站在原地,也没出声。

“为什么……忘机哥哥?你回答我啊!”仇烟织被江澄扶着才站稳了,眼泪哗哗掉下来,眼神既委屈又伤心。

江澄冷笑道:“呵呵!蓝忘机,你好样的,偷人竟偷到我莲花坞来了!”许是怒火攻心时失了理智,却不知这话也会伤了魏婴的心。

蓝湛默然,自知现在说什么都解释不清了,把魏婴抱得更紧,哑声道:“抱歉,我会给你们一个交待。”

“交待?你准备怎么交待?”江澄再也忍不住怒火,冲到蓝湛的面前举拳欲打,但魏婴的痛苦低吟把他的理智拉回几分。

“你对阿羡做了什么?”低头看到魏婴不仅紧皱着眉,还满头冷汗,江澄立即丢开蓝湛的衣襟,准备把人抢过来。

蓝湛却一避,躲开他的手往房里走。

江澄怒气飙升,直追过去,“蓝忘机!把我的未婚妻放下!”

仇烟织眼泪还在脸上,眼眸却冷了。

蓝湛刚把魏婴放置好,就被江澄一把推开。他默默站稳,去一旁拧了湿帕子过来,一靠近床边,帕子又被江澄夺了过去。

“好疼……江澄,救我,我好怕……”魏婴迷迷糊糊睁开眼,喊了几句疼又陷入半晕状态,信香也开始浮动。

“阿羡你哪里疼?是不是蓝忘机欺负了你?你别怕,我在这里!”但江澄是乾元,很快就被魏婴的信香弄得心神不宁,动作语气愈发急躁了。

他一边骂蓝湛一边轻轻擦拭魏婴脸上的汗,“蓝忘机,往日里我记着魏伯母的情面,一直不跟你计较,但这次我决不会轻饶你!”

蓝湛心疼地看着难受的魏婴,没有为自己辩驳,“只要魏哥哥安好……”

“闭嘴!什么魏哥哥!你在这乱叫什么?就算你不知廉耻,忘了自己是有未婚妻的人,也要记住魏婴是我未过门的道侣!他不是你可以惦记的人!”江澄不知是火气攻心还是被信香影响了心绪,再忍不住把帕子一扔,揪住蓝湛往门外扯,“你给我滚出来!”

两人差点与门口的仇烟织撞在一起。

“义兄……忘机哥哥……你们别打架……”

“烟织,我跟蓝湛有话要说,你先帮我看着你嫂子。”江澄甩下一句就拖着蓝湛出去了。

仇烟织看着不曾反抗也未看自己一眼的蓝湛,“蓝湛,你真的,什么都不愿对我说么?只要你解释一句,我都信。”

蓝湛看着她:“抱歉。我会解除婚约的。”

江澄气笑:“退婚?你居然还敢提退婚?!”

“你知道退婚,对一个女子来说影响有多大吧?”仇烟织紧紧注视着他。蓝湛啊蓝湛,这可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。

蓝湛态度坚决:“我会尽力把对你的影响降至最小,仇氏可把一切原因都推到我身上。”

仇烟织眨眨眼,似乎把最后一丝情意眨了去,“好,希望你别后悔。”

“王八蛋!”江澄咬牙切齿。

仇烟织等他们出了院子,才坐到魏婴床前,看着他冷汗淌湿了枕头,手里只拿着那条湿帕卷啊卷,近乎快意地‘欣赏’着对方的狼狈。

过了好一会儿,魏婴的信香因清心丹的药力慢慢平复下去,她才轻笑自嘲:“魏公子,你真的很讨人喜欢,不管是我的义兄,还是我的未婚夫,心心念念的都是你。与你相比,我就很可怜了。”

“不过你也不该如此贪心,都已经有了我的义兄,还去勾引我的未婚夫。脚踏两条船的人,是没有好下场的!”又看了魏婴的脸好一会儿,她的手突然伸向他的脖子。

“公子!公子!”魏宁的呼喊由远及近。等他惊慌失措地跑进来,便看到仇烟织在擦魏婴脖子上的汗。

“仇姑娘?您怎么在这?公子这是怎么了?”魏宁急急道。

“魏公子因潮期突至,昏睡过去了,义兄让我帮忙看着他。你慌里慌张的,是发生什么事了吗?”

“魏无羡呢?”魏宁来不及回话,江夫人已领着一大帮人浩浩荡荡地来了。

“义母,您这是?”仇烟织忙站起来。

看到义女也在,江夫人也有些惊讶,“你怎么在魏无羡这里?他怎么了?”

“母亲,您怎么过来了?”江澄听到江夫人气势汹汹的叫声当即甩开蓝湛跑回来,背后是脸色变得苍白的蓝湛。

“我怎么来了,你何不问问自己的未婚妻和蓝二公子做了什么好事!”看到蓝湛,江夫人气不打一处来,怒指着他质问:“我问你,你跟魏婴究竟是什么关系!”

江澄看出事态不对,赶紧道:“他们勉强算个师兄弟关系,没有别的了……”

“我问的是蓝二公子!你那么急着替他说话干什么?蓝二公子,你自己说,刚刚是不是真的跟魏婴在一起?”

“江夫人,晚辈不明白您的意思。”

“不明白?好,那我再说得明白一点,你刚才是否跟我儿子的未婚妻私下独处,甚至有了不该有逾越之举,这一幕被常家少爷无意看到,你为了掩藏与魏婴的奸情,就对他痛下杀手?”

此话一出,在场不少人的眼神都变了。

蓝湛语气冷静:“没有。江夫人,请您注意措辞。”

收到他的警告,江夫人直接冷笑一声:“好一个‘注意措辞’,你人都偷到莲花坞来了,倒比我这个主人还张狂!那常桓已从莲花池里逃生出来,可是把什么都交代清楚了,但愿待会对质时,蓝二公子也有这份硬气!”

蓝湛心中一凛,他的暗卫被抓住了?不!不对!是有人在一直盯着我和魏婴!幕后之人如此殚精竭虑,想对付的是我,还是我们两个人?不行,我得想办法保住魏婴……

江澄此时也起了疑心,方才蓝湛私下承认是他偶遇了潮期突至的魏婴,因一时把持不住,才轻薄了他。而魏婴则失去理智,对此全然不知情。但听母亲的意思,魏婴与蓝湛是在偷情?然后还被人亲眼目睹了?

仇烟织像个隐形人一般躲在人群中,冷漠地看着自己的未婚夫被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讨伐,后又被江夫人的人强请了出去。

蓝忘机还想跟我退婚后,再跟魏无羡清清白白地双宿双飞?绝不可能!‘既然我给的活路你不想要,那就送你一场‘名声大噪’吧!这都是你应得的下场!想退亲,可以,但要用我的规矩来。’她看着仍护在魏婴床前的江澄暗道:‘这一世有我在,绝不会让你被害得那么惨!’

“把魏婴给我弄醒!”

“母亲,阿羡身体不适……”江澄不忍心,喝退那些想动手的下人,“你们给我滚下去!”

“他都把你的脸往地上踩了,你还要护着他?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中用的儿子!”江夫人见江澄坚持不肯退,还是强忍了那口气,“魏宁去!我给你一刻钟时间,让你的主子到前厅来,不管他是醒还是晕,爬也要给我爬过来!”

江澄看着床上还未醒来的魏婴,吩咐魏宁道:“我先在外边等着,你帮公子整理一下。”

“是。”魏宁老实应着。

“不要乱说话,待会儿我亲自告诉他。”江澄微微警告道,眼神复杂地望过魏婴才走出去。

门关上时,魏宁正想轻拍魏婴肩膀,“……公子?”

魏婴已慢慢睁开眼,“魏宁,你刚刚怎么不在宴客厅外等我?”

“对不起公子,是一个客人路过时突然说头晕,唤小的送他回客院……”魏宁讷讷,“公子,我不该走开的……”

“罢了,对方是有心算计,咱们怎么防都会有疏漏。至少我可以确定,幕后主使是想直接毁了我,不过居然把蓝湛也牵扯进来,究竟是胆子大,还是无知者无畏?”

“公子,您怎么还笑得出来?现在该怎么办?那个落水的客人好似咬定是看到您和蓝二公子……江少主会不会也信了?”

“别慌,先替我更衣。”魏婴冷静吩咐。

魏婴换好衣服,又重新净面洗手,还梳了头。魏宁在旁边帮忙递一应配饰,看魏婴如往日般不急不躁的动作,紧张的心情也慢慢地平复下来。

“绑那条红色发带。”

“会不会太轻薄了些?公子,要不戴上江少主新送的这个玉扣?”

“太重了。”魏婴瞄了一眼那枚据说是江澄费了不少心思才弄来的玉扣,又拿起放在旁边的一块玉佩,“替我系在腰上。”

魏宁定睛一看,很快想起这是魏婴二十岁时江澄送的生辰礼,比他手上那枚玉扣更有意义,忙小心接过:“欸!”

“去唤他吧!”魏婴对着镜子用力眨眨眼,待眼眶微红才变为素日示人的神态。

江澄快步进来,第一眼便注意到魏婴冷静面容下的忧郁。

“阿羡……”

“江澄,我们解除婚约吧!”魏婴起身道。

“不可能!”

“江夫人,晚辈有话想说。”前往宴客厅的路上,蓝湛突然停步道。

“有什么话到了再说!”江夫人对魏婴已满腹怨气,趁势取消婚约是她当前最关心的事了,闻言只向自己心腹金珠银珠使了个眼色。

金珠银珠立即朝蓝湛走过去,显然想用武力请他动身。

蓝湛眼神一凉,食指在佩剑上敲了两下,两个蓝氏暗卫倏地现身,不仅快速控住两婢,还将其他下人一并牵制住了,气氛陡然紧张起来。

蓝氏暗卫!江夫人握紧紫电,“蓝二公子这是要动手吗?”

“江夫人不必多想,晚辈不过是用事实告诉您,我蓝忘机要是真想灭谁的口,那么谁也别想逃离生天!”蓝湛的语气冷酷又自信,甚至露出几分世家子在论及下位者命运时那种毫不在意的漠然。

这种居高临下的世家傲慢,江夫人太熟悉了,毕竟她也常这样教导江澄。但此刻除了心惊,外人在自己地盘来去自如一事更让她愤怒,目光一一扫过那些不敢妄动的江家下人,她忍了忍才质问:“那蓝二公子如今又是什么意思?”

“晚辈是想跟江夫人做个交易——此事绝非您误会的那样,还请您帮忙平息。”

“误会?何来误会?那我问你,你与魏婴之间,真的绝无私情?”

蓝湛顿了顿,沉声承认:“他没有,我有。”

觊觎他人之妻,好一个理不直气也壮!江夫人怒极反笑:“那还有何误会?!”

“夫人不妨听晚辈说完。”蓝湛从怀里掏出一个香囊扔到金珠手上,“这是我先前在客房闻到的异香,对中庸影响不小,晚辈自认不是毫无定力之人,当时却被逼自封灵穴才压下那股躁涌之气。您可让大夫来探晚辈灵脉以及此香药效,辨明真伪。”

“这并不能说明什么。”江夫人不为所动。

“晚辈与仇姑娘已有婚约,倘若真因心有所属而想要做些偷香窃玉之举,不至于非要等到今日今时,授人以柄不说,还多此一举对自己下药。夫人不觉得,今夜发生的一切,更像是针对江少主吗?”

江夫人一惊,随即又冷笑反问:“这是你蓝忘机做的丑事,与阿澄这个苦主又有何干系?!”

“江少主的结冠大礼,客似云来,多么重要的时刻。江宗主刚刚在宴上说到成家立业,让江少主成家,分明是有托付江氏家业的意思。但他刚表明态度不久,江少主的未婚妻身上便出了丑闻,还闹得人众皆知,丑闻对象则是江家义女的未婚夫。无论真相如何,这对江少主来说,打击定然不小,不仅失去青梅竹马的恋人,还会自尊受挫。这个阴谋,把江家蓝家都套了进去。身为蓝氏嫡子,晚辈名誉扫地,蓝氏也会因此蒙羞。”蓝湛剥丝抽茧,沉着冷静的语调,说得周围人不知不觉地信服。

江夫人有些心惊,蓝湛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发觉漏洞,的确不简单可惜任由蓝湛说出一朵花来,事实却是此事已经被‘受害人’当众闹开了——“江家少主的未婚妻与别的男人有染”这个消息怕是被某些好事者传遍了整个莲花坞!就算魏婴真的跟蓝湛清清白白,什么事都没有,但谁又会相信呢?何况,蓝忘机方才还亲口承认了,他的确对自己儿子的未婚妻怀有不轨之意!她但凡想起这事,心里都觉得膈应!

“我为何要帮一个品行不端且伤害我儿子利益的人?”江夫人暗恨,是阴谋又如何?要不是蓝忘机先有不轨之心,后又行事不当,怎会被钻空子?他们行事不端,让江氏和江澄蒙羞,她怎肯轻易放过二人?

“晚辈不强求夫人,左不过先礼后兵——我有必须守护的逆鳞,为此不择手段亦在所不惜。若您不愿合作,那晚辈只能用自己的方式了,我的人还在那间客房里蹲守,想来定有‘意外收获’……到时当众撕破脸,难免会殃及莲花坞和江少主,还望前辈海涵。”

“你在威胁我?”江夫人大怒。

“不敢,只是请夫人体谅晚辈一二。此事确是晚辈受了恶人算计。我并非好性,向来以德报德,以直报直,以怨报怨,此事毕竟在莲花坞发生,闹大只怕毁了贵公子的冠礼。”

江夫人瞪着这突然没脸没皮的小子,心道,谁说蓝家二子端方有礼,景行含光的?她忍不住嘲讽:“近来常有耳闻,蓝二公子被人尊称一声‘含光君’?看来,这世上之事,也并非眼见为实!”

“不过是世人抬爱晚辈罢了。故那人称亲眼目睹晚辈与魏公子有私一事……亦当不得真。”

“蓝二公子好口舌,但你说的这些,并不能打动我,江澄若连这点事都经不住,那也别提什么接掌江氏了,莲花坞外忧内患何曾少过?温金两宗更是虎视眈眈,未来的路长着呢!”不趁此良机解除江澄与魏婴的婚约,按江枫眠那死脑筋,是绝不肯轻易毁诺的。

“您不如再听听晚辈的诚意?若您肯周全一二,晚辈会奉上蓝氏阴铁做赔礼。”

“阴铁?你确定是阴铁?”江夫人震惊失态,语气急促:“你真舍得拿它出来?”

蓝湛再敏锐不过,按捺下疑心,指尖划过剑纹,沉声道:“阴铁的价值,您自然清楚,我还要……魏婴。”

江夫人激动之余难掩轻蔑:“舍出阴铁这等无价之宝,居然是为了换一个坤泽……难怪都说蓝氏出情种!好,成交!你想我如何配合?那宣密之人常桓,可是栎阳常氏宗主的嫡孙。”意思是即便以势压人,也未必能堵住对方的嘴。

“要反驳他的污蔑不难,请容晚辈先去换身衣服,到时您再如此这般……那常桓便再难自圆其说。”蓝湛请她到一边细说。

江夫人听完他的计划道:“这套说辞勉强对得上!”等蓝湛回来的间隙,她又敲打了一遍跟着来的那群下人。

“所以,你坚决要说出真相是吗?”江澄提高音量:“这件事就让蓝忘机自己去解决,你什么都没做,何苦揽事上身?本来就是他惹的祸,若他做事肯留一线,何须至此?先不提那些人信不信你的说辞,一旦你说了真相,还剩什么好名声?算我求你,就说一句‘不知道’,不行吗?!”

“荒谬,先不提蓝湛好心救了我,我跟他之间更是清清白白,有何处需要遮遮掩掩的?身正不怕影子斜,我不惧人言!江澄,明明是恶人欺我在前,你不但要我装作无事,还要把这一切推到蓝湛身上,让他受无妄之灾,我办不到!”魏婴一口拒绝江澄的提议。

“无妄之灾?那我和烟织刚刚看到的,又是什么?蓝忘机怕是早忘了他自己也是有未婚妻的人了吧!”江澄冷笑。

魏婴很是受伤:“江澄,你其实也信了那些话对吧?你在怀疑我与蓝湛有染。”

“那你呢?别告诉我,你不知道蓝忘机对你的心思!他从小就像个跟屁虫一样天天粘着你,后来分化成中庸,更是跟个疯子一样……”江澄口不择言。

“够了,你还要拿以前的事来跟我吵架吗?”魏婴冷声打断,“自从魏家出事,我可有离开过莲花坞一步?可有与蓝家人有过什么联系?”

“好,我不提他,只说我们。你有没有想过,之后我们的婚约怎么办?”江澄逼问。魏婴轻飘飘一句‘不惧人言’,可有想过作为云梦继承人的他,可能会受到怎样的压力和闲言碎语?

“正因为我想得很清楚了。”魏婴放轻声音,“所以我们解除婚约,对你和江氏是最好的。”

“我是不是该谢谢你为我考虑得如此周全?”江澄讽刺一笑。

“少主,夫人请您和魏公子尽快过去。”门外江夫人派来的下人敲门催促。

“走吧!”魏婴恢复平静,“我过去说清楚。”

“魏婴,有时候我真怀疑,你是不是真的有心?十几年的感情,你说弃就弃了,从来都不肯为我低一次头……”江澄打开房门前有些自嘲,“当年你答应这门婚事,究竟是因为喜欢我,还是报恩呢?”

“喜欢?”魏婴看着江澄头也不回的身影,怅然长叹:“喜欢能有多长久……”

魏宁走进来:“公子,您别伤心……”

魏婴回过神:“走吧,我没有伤心。”呵,自己似乎真的,是个没有心的人啊!

可您看起来,像是在哭……魏宁有些替魏婴难过。

看到蓝湛如她设想那样出现的时候,自魏婴院中肿着眼回来装哀伤的仇烟织心里是有些惋惜的——不愧是书中的第一美男子,虽然她自认是男主(江澄)亲妈粉,但也不得不承认蓝湛的容貌确实俊美无匹,加上高贵的家世和莫测的实力,难怪会让原主一见倾心,非君不嫁了!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,蓝忘机这个‘痴情男配’,至死心中也只有一个绿茶婊魏婴。‘蓝湛啊蓝湛,你也别怪我心狠,要怪就怪你自己太渣!你自己要做魏婴的舔狗就算了,偏偏要骗一个无辜少女(原主)做你们奸情的炮灰;偏偏我又穿成了这个可怜炮灰,书中的原主为了得到你的爱,甘愿独守空房,甚至最后为你挡剑而死,我可不愿!再说了,这是你自己选的路,我可没逼你!’

仇烟织费尽心思布下这一局,不仅仅是想毁掉魏婴的名声和婚约,也是要让蓝湛名声扫地。‘蓝湛不是什么好东西,但他的能力的确非常强,日后将会成为男主当上仙督的最大绊脚石,一定要趁他羽翼未丰时出手,不能让他成长太快……’

不过,看到名义上的未婚夫为了别人不顾一切,就算不爱蓝湛,仇烟织还是酸了,眼睛发涩,但她将其归结于‘我只是为惨死的原主感到不值罢了!’

这边,有江夫人暗中找到的一些下人作证,蓝湛很快把常桓逼到死角,“……还有,这位常公子所言完全自相矛盾,他根本就没看到蓝某,否则不会认定蓝某当时身穿蓝衣,那他所谓的看到在下与魏公子私会一事,纯属一面之词。蓝某的确偶遇了魏公子,却绝不存在什么私会!”

“我,我当时喝醉了,看错颜色也是正常的!而且你自己也承认了!你跟那魏婴在一起时被我发现了,因为是见不得人,所以才要杀人灭口!”蓝湛的步步紧逼让常桓脸色苍白,他本就是听人指使行事,连怎么指证蓝湛也是事先安排好的。奈何他一没看到自己被谁打晕,二也没抓到那个凶手,所以面对气势非凡的‘加害者’时,反露出底气不足的作态。

不知道是不是错觉,总感觉蓝湛盯他的眼神渗人得很,常桓偷偷擦去掌心冷汗——自己好像正面对着一头张着血盆大口的嗜血凶兽……

“真是离谱。各位,在下实在听不下去了!这位常少爷,你当蓝二公子是谁,说杀人就杀人?你又把莲花坞当成了什么地方?”终于有修士忍不住出声厉喝,“且不论蓝氏三千严规,雅正为训;含光君这些年逢乱必出,几乎都在夜猎,甚至在来莲花坞之前,他还在大梵山封印噬魂天女!而那位魏公子,听说因身体缘故几乎从未离开莲花坞,更少人前露面。在下无论如何都不信,这两位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私情!”

“是啊!蓝魏两家是故旧,含光君与魏公子多年未见,遇到难免会互相问候几句,常公子该不会是喝醉后看错了,脑子一乱自己吓自己吧?我好像听人说过,他以前也因为喝醉酒闹出笑话……”

“谁会因为被看到站在一起说话就杀人啊?又不是杀人狂。何况这可是含光君哪!”其实不相信常桓的大有人在。而此时有个看守莲塘的江家下人也说,他听到呼喊声赶过去时,只看到常少爷一个人在水里扑腾,身上酒气很浓。

时不时拿帕子拭泪的仇烟织发现蓝湛轻松破局,脸色不禁有些难看。其实她根本不懂,有时候一个人的风评也很重要,它甚至能左右周围人的判断——蓝湛还未及冠便已闯出‘含光君’的名号,可不是只靠家世,而是实打实的努力。他的形象,可比常桓这个浪荡败家子好得太多了。

只看常桓遇事就慌的心性,也可知他本身不是个办大事的人。仇烟织暗恨常桓不中用,却没反思自己算计时太急又太贪心,连棋子的本事都没了解清楚,怎么能有效发挥出它的效果呢?还妄想来个一箭双雕!同时,她也小看了‘利益’,江夫人的暗中倒戈是她没想过的,甚至她至今没发现——因为在她不动声色的挑拨下,她自信江夫人已对魏婴十分不满,只是没找到解除婚约的机会罢了!她的想法完全没错,江夫人是打定主意要取消江澄和魏婴的婚事,但她此刻更看重蓝湛答应的好处。

可恶!设了这么久的局,就要被轻松解开了吗?难道是魏婴男主光环的影响?所以人人都帮蓝湛说话?

仇烟织想了想,突然站起来表态,语气透着若有若无的委屈与黯然:“我相信忘机哥哥不是这种人。忘机哥哥是我的未婚夫,家中长辈近来也准备为我们举办婚事了,他与魏公子……不过是普通朋友。”

蓝湛闻言脸色微变,直直望着她。仇烟织明显在为心上人睁眼说瞎话,有人看出不对开始皱眉。

常桓收到眼风忙道:“仇姑娘,在下真的看到了,你那未婚夫与魏家公子肯定有什么!”

“不!我不信!忘机哥哥,你不会负我的,对不对?烟织一直盼着能嫁给你,替你生儿育女……”仇烟织捂着胸口当众表白。

蓝湛知道此时此刻,他应该顺着仇烟织的话接下去,这样对平息这个麻烦十分有利,可他说不出口。他向来不畏承认自己倾慕的人是谁——不管是当年对着家人,还是之前对着江澄,他都会坦荡表明心意。可……

他只定定看着仇烟织不表态,众人反而泛起嘀咕,未婚妻都当众示爱且义无反顾地护你了,怎么你一点反应都没有?难道……常桓竟没有冤枉你?

常桓这下抖起来了,故意大声道:“我常桓虽不是好人,但不至于拿自己的命来整蓝二公子,咱俩以前无冤无仇,这回不过是看到你与那魏婴拉拉扯扯,你便痛下杀手……”

“你的确不是好人,因为对我拉拉扯扯的人,不是蓝二公子,而是你!”魏婴冷若冰霜地走进宴客厅,江澄则跟在他身旁。

“魏公子?!”蓝湛听出魏婴的未尽之意,迅速转身语气急促,似要打断他。

魏婴对他郑重一礼,表示感谢:“我要多谢蓝二公子,他为我受委屈了。”

“魏公子此话何意?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有人直接问。

“还是我来说吧!”江澄站了出来,“魏婴已经把经过告诉我了……”

“江澄……”魏婴猛地看向他。江澄却装作没听到,自顾自说了下去。

仇烟织自魏婴和江澄进来,目光就一直凝在他们身上,两人之间古怪的气氛很快被她捕捉到,当即乐了——果然,这个局还是有用的,至少成功在二人间插了一枚钉子。‘只要锄头挥得好,哪有墙角挖不倒?’——要知道在书中,她可怜的儿砸可是把魏绿茶宠到了骨髓里,后来被魏婴害得家破人亡、金丹被挖、修为尽失都还要用命护着他,最后魏婴被痴情的蓝忘机救走,他自己却坠了崖,若非因祸得福,最后在崖底捡到一本顶级功法,哪还有可能重新修回金丹,为家人报仇雪恨?

‘魏绿茶这个害人精,不守夫道水性杨花!一个勾引有夫之夫(男二蓝湛)的小三,哪里配得上我家澄澄?澄澄,你的幸福麻麻来守护!绿茶小三退散!!’

“……事情经过便是如此,若非蓝二公子及时出现,护住了我的未婚妻,常公子怕是忘了这里是莲花坞吧?”江澄最后还是按魏婴的说法说了,只是说到最后对常桓已然震怒。

常桓发觉到他怒目中隐藏的杀意,吓得脸色一白,“不,这是他们污蔑……”

“污蔑?”魏婴拉起一截袖子,众人只见那皓白手腕上有几个清晰可见的紫红手指印,“难道这也是污蔑吗?”

蓝湛见状双眼微眯,拇指已摩挲起避尘来……这是他真正起了杀心的小动作。

“阿羡!”江澄脸色微僵,无意瞥到蓝湛盯着魏婴手腕不放,急急拉下魏婴的衣袖后,更像要宣示主权似的,紧紧扣住了他的手,“蓝二公子,还未多谢你当时出面。各位,蓝二公子护着阿羡回来时,我和义妹烟织也在场,她也知晓此事经过。”

魏婴下意识一抖,想抽出手来,但被江澄攥得更紧,只能忍住不动。

对上江澄的眼神,仇烟织心情颇为复杂,最后咬咬唇替他圆慌:“我……义兄说得不差。”

听着仇烟织言不由衷的附和,魏婴嘴角微微上扬。

蓝湛注视着这一幕,勉强压下心中酸涩,他明白这肯定是魏婴的态度,“……当时因为常桓醉酒举止不当,我便暗中出手吓走了他。魏公子受惊导致汛期失控,我怕出事便亲自送他回了鹤顶阁,便遇到江少主和仇姑娘……”

有江澄和仇烟织作证,又有几个在莲花湖周围游玩的客人帮腔,而常桓的话本身有不少对不上甚至矛盾之处,至于污蔑蓝湛杀人的证据更是拿不出,很难取信于人。众人基本认定是常桓醉酒意识不清才意外坠湖。几个宗主一直没说话,最后才笑呵呵表态,劝说不过一场误会,解开就好了。

江宗主面容严肃,看看蓝湛、江澄和魏婴,说交由蓝湛和魏婴决定。

常桓赶紧向蓝湛、魏婴道歉,还向着江澄和魏婴‘愧疚’地自打两个嘴巴子,说是喝晕了头,认错人才不小心冒犯云云,表示常氏之后会送上厚礼向蓝氏和江氏赔罪。

常桓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,因为受长辈宠爱,吃喝嫖赌无一不沾,名声能力都差得很,要不是有个家世撑着,其他修士根本看不上。在大多数人眼里,跟这种人计较就是跌份的,所以他们认为这样的结果已经可以了,总不至于把人宰了出气。

江家是主,江枫眠又是长辈,不好当面跟个小辈置气,才交给儿子江澄处理。江澄没经过魏婴,直接摆手请常氏的人离开莲花坞,表明了不再欢迎常氏的态度。江宗主对此并未多说什么,明显赞成他的做法。

有些好管闲事的人还想做“好人”劝一劝江澄,典型的站着说话不腰疼。沉默许久的蓝湛,此时却说了一句:“姑苏蓝氏会发出公告,与栎阳常氏断绝一切往来。”这句话可比江氏赶人离开的杀伤力大多了,但凡公告一出,两个家族未来便是敌非友了。

常氏的人都慌了,常桓更是脸色刷白。

蓝湛冷漠说罢,直接带着蓝家子弟离开宴客厅,留下众人面面相觑,却无人敢拦。看他如此态度,不少亲近蓝氏的门派和修士也陆续告辞。

仇烟织恍惚间对姑苏蓝氏,或者说蓝湛的影响力有了更深刻的认识。她皱了皱眉,忙对面色不佳的江宗主道:“义父,女儿想去劝劝蓝二公子。”

“烟织有心了,让江澄陪你一起去,此事莫要让蓝二公子误会江氏才好,”江枫眠叹了口气,他也没想到,蓝湛的气性这么大。

“江叔叔,那魏婴也先回去了。”魏婴抽回手,轻声道。

“阿羡,你今日受委屈了。放心,此事江家会为你做主!”江枫眠看出魏婴情绪低落,温声安抚了一句。

魏婴心中毫无波动,这委屈他已经受了,而江氏最多也不过是把人赶出去,又能奢望他们如何?江澄这个未婚夫还不如蓝忘机强硬一些……不过自己一个寄人篱下的孤儿,也只能暂且忍了。“谢谢江叔叔,给您添麻烦了。”

蓝湛并未走远,仇烟织等人很快追上了。不管是为了自己的以后,还是想帮江澄,她都有心说些软话,语气倒是比以往更亲密些,“蓝二哥哥……”

魏婴回院时看到他们几个站在那里,除了惯来不太有表情的蓝湛,江澄表情微怒,仇烟织则尴尬地站在江澄旁边,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好戏。他想了想也走过去,“江澄,蓝二公子,仇姑娘。”

仇烟织看到他,下意识地挨到蓝湛身边。蓝湛冷瞥了快贴上来的她一眼,不知为何没有躲开。

看到仇烟织的小动作,魏婴了然于心,向她道谢:“方才多谢仇姑娘仗义执言。”又对江澄盈盈一笑,“江澄,也要谢谢你。”无论如何,江澄还是尊重了他的意愿,没有把一切推到无辜的人身上。

江澄却有些内疚:“阿羡,你我之间,何须言谢?刚刚太多客人在场,为了莲花坞,我未能替你报仇,你别生我的气,来日方长,这笔账我一定替你讨回来!”

说着又要去拉他的手,那小心翼翼的语气和动作,看得仇烟织嫉妒得眼睛都要冒火了,更对江澄恨铁不成钢,都到了这一步,既知道魏无羡被常桓占了便宜,又看到他跟蓝忘机搂搂抱抱了,清白都没剩几两了!怎么还认不清小绿茶的真面目?

魏婴故作矜持躲开,轻斥道,“大庭广众,你别这样。”倒像极了撒娇,让江澄听得骨头都酥了,笑得直像个二愣子。

蓝湛身上霜寒气更重,凛冽得仇烟织起了一身鸡皮疙瘩,却不认输地靠得更近,还捂着嘴故意取笑:“义兄一碰到魏公子,就跟毛头小子一样,哪还有一宗少主的冷静威风?”

魏婴笑眯眯反问:“仇姑娘无需羡慕,你的良人不正在身边?不知二位何时成亲?也让在下去讨杯喜酒?”

蓝湛听得胸口酸涩,恨不能立刻堵住魏婴那张小嘴,明明是那么柔软甜美的唇,怎么说出的话就那么刺耳扎心?真教人又爱又恨!

仇烟织发觉蓝湛的醋意,害羞地扭着手帕,“婚事,还是要问二哥哥~二哥哥,你说呢?”

蓝湛早从仇烟织的眼神和表情中确定她对魏婴心存嫉恨,还有那份对江澄过界的关心,目光凝在魏婴的笑颜上一瞬又移开:“回去后便准备提亲。”

仇烟织惊愕,笑容摇摇欲坠,故作娇蛮的样子,实则试探:“哼!你说要娶,我就要嫁了吗?之前你还当着义兄的面说要取消婚约呢!我才不依……”

蓝湛却扔下一句冷酷的威胁,甩袖而去:“你以为自己是谁?有何资格拒绝蓝氏!”

这话听着对仇烟织根本毫无情意。

江澄就要拦下出言不逊的他,魏婴却拉住他手臂微微摇头,示意他先安慰因为在他们面前丢了大脸而难堪至极的仇烟织。

“仇姑娘,蓝二公子许是因为刚才的事心情不太好,你别多想。”

红了眼眶的仇烟织咬牙暗恨,自己怎么又忘了,蓝忘机骨子里就是个粗暴强势的偏执男,还是个从不会拒绝魏婴要求的舔狗!这样的王八蛋,她何必自作多情?

魏婴轻啧一声,既赞叹蓝湛的机敏,同时也更察觉到他的城府。待过了几日又收到一封密信,信中写蓝湛已拿阴铁与江夫人做交易,他更生几分警惕:蓝湛这个人,好像太危险了。

与此同时,一些关于魏婴不好的传闻在莲花坞周围传得有鼻子有眼。

改了一些细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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